梁向东镇朔将军马芳
镇朔将军马芳
文/梁向东
河北蔚县的朋友大都听老人们讲过明朝将军马芳的故事，因为马芳（～）是蔚州名人，字德馨，别号兰溪。其传奇故事诗人为之咏叹，同时也被搬上戏曲舞台，广为传颂。
故事篇
士兵马芳
传说年仅10岁的马芳就被蒙古鞑靼部落的人掠走，被迫为人放牧。在辽阔的草原上，他以曲木作弓、以牛筋作弦，练习骑射，日积月累，箭无虚发。一天，部落首领俺答到草原狩猎，遇到一只猛虎向他扑来，马芳见状，弓响矢落，正中猛虎要害。于是，俺答命令他跟随左右。马芳虽然受到俺答的重用，但是他心在明朝，嘉靖十六年（年），19岁的马芳乘人不备，只身跑到大同，在大同总兵周尚文帐下当兵，从此开始了他保卫国家的军事生涯。
史书记载是从他当兵以后开始的。由于马芳打仗勇敢且每次都会有所斩获，逐渐进入征西将军、大同总兵官周尚文的视线，被任命为队长。他数次跟随部队征战均立有战功，别人都用战功换取功名，升官了，可是马芳因为家贫每次都是换取赏银，拿回家让父亲养家糊口。
嘉靖二十九年秋，蒙古部落侵犯怀柔、顺义，马芳随军救援，因为在战场上独自斩杀一名敌人将领，被任命为阳和卫总旗，这年他已经32岁了。后来敌寇曾经侵入威远，将一支骁勇的骑兵埋伏在盐场里，然后派出20名骑兵挑战。马芳识破敌人的计策，率领百余骑兵偷袭敌人埋伏的地方，分批次冲击敌阵，趁乱将一部分敌人逼落盐池，然后奋不顾身跳入盐池与敌展开搏杀，斩首90多级，这一仗敌人主力逃出十里外才收拢部队。靠着战功，马芳逐渐被提拔为指挥佥事，成了一名带兵打仗的军官。
比较惊险的是新平之战。蒙古部落破坏长城，从缺口进来在野马川安营扎寨，马芳率领一队明军经过连日苦战，马芳清楚蒙古部落侵犯是为了劫掠财宝和人口，不是为了攻城掠地，所以不愿意与明军胶着在战场上，估计敌人会乘夜间撤兵，所以命令部下提前作好准备，当敌人开始撤退时。马芳立刻乘乱率兵进攻，敌人未料到明朝官军反应如此迅速，损失惨重，月黑风高敌人溃逃了，步将兴高采烈地打扫战场。忽听骑在马上的马芳大喊：“赶快整队，敌人回来了。”喊罢，一马当先向敌人冲去，众将刚集合好队伍，敌人的大部队骑兵就到了，黑暗中借助着火把双方战在一起，一场混战开始了，厮杀许久，敌人见明军拼命抵抗，占不到便宜也就再次撤兵了。不久在宣化东面的泥河一带，马芳率兵再次打败入侵的敌人。
将军马芳嘉靖三十六年，屡立战功的39岁的马芳升迁蓟镇副总兵、分守建昌。一次，土蛮十万骑兵进攻界岭口，马芳与蓟镇总兵官欧阳安（赤城人，后曾任宣府总兵官）斩首数十人，俘虏骁骑猛克兔等6名部落首领，得知被俘敌寇诧异马芳在此参战。马芳灵机一动，来到阵前，命军士向敌人高喊“停战”，敌方诧异，只见马芳摘下头盔、面具，大喝：“看清楚了，我马芳在此。”土蛮部落的人惊呼：“啊，马太师呀，他怎么在这里？”于是求和、撤兵。后来蒙古部落首领俺答之子辛爱把都儿带兵入侵，马芳又率兵将其追出边塞。
因为马芳有胆量，多智谋，在与蒙古鞑靼部落作战中多次立功，由士卒升为都指挥佥事，直至升为左都督，赐蟒服，大明朝由行伍而偏裨，由裨将而升任都督者马芳是第一个。嘉靖四十年马芳佩镇朔将军印出任镇守宣府总兵官。期间敌寇大举进攻山西，马芳率部队一昼夜奔驰五百里赶去支援，在战场上七战七捷，马芳更是威名大振。
嘉靖四十五年七月，蒙古辛爱率领部落十万骑兵进攻宣府西路万全一带，马芳从宣化带兵来到了马莲堡，此时已经距离敌人很近了。当时马莲堡城墙有些地方已经残破倒塌，一片破败，众将请求抓紧修筑，马芳没有同意；众将又建议在高台上安营扎寨准备战斗，马芳还是没有同意。反而命令全部部队进堡隐蔽，然后下令打开四面堡门，偃旗息鼓不能发出任何声响。
不久敌人来到堡外，据情报说：马芳已经率兵赶来了，可是眼前这座城堡四门洞开、寂若无人，马芳是埋伏在城堡里了，还是藏在其他地方？敌人犹豫了，此时已是夕阳西下，暮野烧烛天，还是先在堡外安营吧。可是城堡就在眼前，进去如果有埋伏怎么办？不进去，要是空城也太亏了？犹豫不决的敌人点着火把，围着城堡呼啸、呐喊，折腾了一夜。天亮了，敌人折腾累了，一合计，今天别行军了，留人警戒，其余人休息，同时派人去打探消息。
再说埋伏在城堡中的明军，眼看着敌人团团围住城堡，一夜的折腾，奇怪敌人怎么不进来呢？还是听将军的命令，不能出声小心埋伏吧。天亮了，将军马芳在干嘛？“什么？听说将军在睡觉。”中午了，将军还没有起床，我们怎么办？众将不明所以，只得严加管理部队：不准出声，随时准备战斗。
敌人的探马陆续回来了说：马芳的大部队就在这一带设伏，但不知道具体位置。当夜敌人再次围着城堡骚扰，可是明军还是没有动静，敌人依旧不敢进城。太阳再次升起，敌将商量既然宣府的马芳有了准备，我明敌暗，不如撤兵去别处吧。传令下去，准备撤兵。
这时躺在城中的马芳一跃而起，带领几个将军悄悄向外张望、观察，对身边的人说：“敌人且走且四处观望，看来是要撤兵了，传令下去，敌人撤退时，四面出击，掩杀敌骑后阵。”这一次又大获全胜。
隆庆初，有人给部落首领辛爱出主意“以五万骑兵进攻蔚州引诱马芳出兵救援，另外以五万骑兵袭击宣府，定能成功。”没料到马芳提前伐木在宣化城外环城修建了一道坚固的木墙，寇人到了但无法攻下，不得不撤兵了。而此时的马芳却派其他将领驰援蔚州，他自己率参将刘泽等兵出独石口，在塞外急行军二百里到达长水海袭击了辛爱的老巢。把敌部落总部夷为平地后，立刻撤兵，并在鞍子山设伏击败闻讯而来的追兵。
马芳在任宣府总兵官时，有胆有智，熟知战守，打仗身先士卒。每年或亲自督战，或派遣裨将数次出师直捣敌人巢穴。他从士兵中挑选健儿充作家丁，着力培养，组成一支战斗力极强的部队，曾经派出其中三十人出塞里，远距离奔袭杀敌，多所斩获，敌寇大震。马芳乘势率师来到边境的大松林，整修旧兴和卫城堡（在今张北野狐岭），登高四望，声势浩大的阅兵后率主力回宣府。
后来马芳出任征西将军、镇守大同总兵官。
万历元年，马芳再次佩镇朔将军印出任镇守宣府总兵官。后来，因病乞求辞职养老，赋闲两年后去世。
马芳出身行伍，十余年为大帅。《明史》言其“大小百十战，身被十余创，以少击众，未尝不大捷。擒部长数十人，斩首无算，名震边陲，为一时名将冠。”马芳抗击俺答的胜利为后来的茶马互市奠定了坚实的军事基础，保证了一百余年宣府边境没有大的战事发生。
诗歌篇明朝进士尹耕也是蔚州人，天生孤傲的他独为马芳所折服，挥毫写下“威名万里马将军，白发丹心天下闻。辽水旌旗余杀气，泰山松柏已高坟。条侯自靖军中变，窦宪曾铭塞上勋。独倚凌烟思将略，暮天征雁下寒云。”
清朝诗人顾瑞麟则用诗篇描绘了马芳将军的传奇故事：
将军命世真英雄，
自幼掠入匈奴中。
十岁弯弓射彪虎，
亡命间道归河东。
归来贫贱从军职，
斩级赏金供父食。
起家偏校历元戎，
将星指处旄头匿。
当时庙略事浸讹，
西弃河套东兴和。
强寇年年报深入，
九重旰食思廉颇。
将军奋勇如雷电，
大小身经百余战。
锦袍玉带洵天神，
单于罗拜心魂颤。
金印高悬铁甲明，
九边锁钥倚长城。
回风销尽阴山雪，
灵雨洗将大漠兵。
有时轻骑龙堆出，
手裂名王比虮虱。
九姓犁庭穴已清，
千重瀚海波无溢。
将军行阵日驱驰，
一身刀镞无全肢。
六韬不愧传家学，
一剑长存保国思。
英名赫赫昭天册，
子孙齐秉常山舌。
征虏捐躯日月光，
平羌死难风霜烈。
辽海忠魂血裹衣，
甘州毅魄雪埋旗。
于楚于黔俱化碧，
一门殉节九人希。
嗟嗟。
自古平戎称卫霍，
药师画像麒麟阁。
前明常李出开平，
勋名后代悲中落。
何似将军忠孝全，
绳绳继武在安边。
屠肠断颈心无悔，
万古精忠继世传。
清朝诗人程勋在蔚县的城南僧寺中，发现了马芳将军当年的兵器----大刀，重四十余斤，感叹时人不知为将军手中物，反而认为是关公所用刀。作诗歌之：
屹立香台久为硎，
斑斑犹带血痕腥。
人亡物在如亲见，
饮马川前鬼火青。
为国生才岂偶然，
将军心法十三篇。
自从一拜师中命，
牧马宵奔不近边。
戏剧篇在民间戏曲中他更成为一段传奇，京韵大鼓《香莲帕》，川剧《鱼鳞阵》，京剧《困城》，皆以他真实的战争故事为蓝本编写。
《马芳困城》又名《斩杨波》，也可称为《御林郡》，是京剧传统剧目。在喜庆堂会中作为送客戏上演时，只称《御林郡》，因该名较之其他两称吉祥。该剧故事写明朝万历初年，有一武艺高强的勇士名为马芳，自幼丧去父母，落魄无依，不得已，在北京西卢沟桥一带落草为寇，被国丈李良捕获，刑下马芳左耳游街示众。恰遇兵部侍郎杨波下朝而归，杨见马芳气宇英武，不像久困下贱之士，遂向李良保释。马芳被释放之后，深感杨波救命之恩，盟誓改邪归正，并拜杨波为义父。杨波收留了马芳，命其在武营效力。数年间，马芳立下赫赫战功，升为总兵，奉命镇守山西大同。朝中有吏部徐赞，向与杨波不合，乃在皇帝面前对杨大肆诬谄，结果杨波人狱被处斩刑，其义子赵飞星夜至大同向马芳报信。马芳闻报，立即率领部下诸军进逼北京，将紫禁城围困。万历帝与李太后亲往城楼，求马芳退兵。马芳要其依从三事：一、立将其义父杨波释罪复职；二、榆关各路守兵均由其节制，不听京中调遣；三、削去徐赞官职，并将其交出，听候发落。万历帝与李太后因兵临城下，不得已，只好一一听从，将杨波项带“剑枷”(三口宝剑绑在项上的特制刑具)卸下，马芳退兵。
《大保国》取材于鼓词《香莲帕》，是传统京剧《龙凤阁》中前奏，接续的有《探皇陵》与《二进宫》。《大保国》讲述的是：明穆宗死后，太子年幼，李艳妃垂帘听政。其父李良，蒙蔽李妃，企图篡位，定国王徐延昭、兵部侍郎杨波，于龙凤阁严词谏阻，李妃执迷不听，君臣争辩甚剧，不欢而散。后两出则讲述：李良封锁昭阳院，使内外隔绝，篡位之迹已明。徐、杨二人于探皇灵后，二次进宫进谏。李妃悔悟，遂以国事相托，由杨波发动人马，率斩李良。
马芳是镇朔将军谱中的一位传奇英雄，了解历史是为了把握未来，了解历史是为了传承文化，了解历史是为了把根留住，了解历史是为了记得住乡愁，历史需要英雄，人民呼唤英雄。
作者简介：
梁向东，祖籍河北涞源，生长、工作于宣化。中共党员，年张家口农机校毕业。学拖拉机出身，却爱在史志古籍中求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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