ldquo13岁,喂猪,掏粪,生了个
文
重拾旧笔
忙碌了一天下班后，我拖着疲惫的身体往家走去，到家时却发现钥匙怎么也打不开门。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。想起早上大嫂指着我鼻子骂，让我滚出她家，这是她的房子。我心一颤，立马打电话给我妈。
“妈，我的房产证呢？我现在回去，你把它拿来给我。”
“你要房产证做什么，我忙呢，以后再说吧。”电话里传来麻将声，之前每次我想要看一下房产证都被我妈以各种理由拒绝了。
我挂了电话，立马向我妈家跑去。
回家以后，我妈还是以麻将没结束为由，让我等，一个小时，两个小时，三四圈麻将打完后还没结束。没法子，我自己去房间里翻来翻去，最后在她床褥子下面翻到了。看到房产证名字上的那一瞬间，我眼前一黑，硬生生抑制住胸口要往外吐的血。
张桂芳，张桂芳，房产证上白纸黑字写的是我嫂子的名字。我冲向麻将桌，浑身颤抖的把房产证扔给我妈。
“怎么回事，我买的房子，为什么是张桂芳的名字。”
我妈皱了皱眉，把麻将一推，站起来说：“不就你看到的那样，我也不瞒你了，当初你嫂子非要你的房子，我能怎么办？”
“那是我的钱呀，我辛辛苦苦攒的钱，你知不知道？”我不死心的追问她。
“不就一套房子吗？你怎么一直没完没了的。反正你以后都要嫁出去的，要房子做什么？”我妈脸一变，语气颇为不善。
我一口气没上来，眼前一黑，晕了过去。
我还记得前段时间播的很火的一部电视剧，都很好。我曾经和同事开玩笑说我和苏明玉差不多，幸运的是我爸在世时对我不错，让我上了我喜欢的大学。
我在家中最不受待见。因为生我超出计划生育，我爸当年被罚款两千，在那个年代，一个月80块钱的工资，我爸借变了所有亲戚朋友才勉强把钱交上。因此，家里很多年都是在还债中度过。我妈也为此遭到爷爷奶奶的唾骂，说她是扫把星生了个小扫把星，搅的一家不得安宁。所以小时候，我挨骂挨揍都是家常便饭。
我记事时，只要我爸不在家，吃饭时我妈就不准我上桌。
“哭，哭什么哭，把眼泪给我憋回去，早知道你是个女孩就流了，真真的赔钱货，你看看，我们吃的都是什么，萝卜青菜，一点荤也看不到，钱呢？钱还不都给你交罚款了，你还有脸哭，给我滚一边去，别给我看你这副哭丧的脸。”她一边扒拉着碟子里的菜，一边尖酸刻薄的骂着我。
我端着一点米饭，胡乱的夹了点菜跑到门外去了。我庆幸天气好的时候，躲在屋外可以不用听到她骂骂咧咧的声音。
饥一顿，饱一顿。我比同龄的孩子看着都小。
我妈生弟弟，爸爸出去打工，家里的活都落在我头上。每天要端着弟弟换下来一盆屎戒子去河边洗。寒冬腊月的，河里早就结了厚厚的冰，孩子们三五成群的在冰上玩，而我，只能一勺一勺的舀着刺骨的河水，使出吃奶的力气搓洗尿布。双手冻的僵硬，冰冷的没有知觉，一双小手浸泡在寒冷的河水中，冷，钻入心底，疼入骨缝。凌冽的风吹透我单薄的身体，手已经无力麻木，我用力的哈气，希望手能暖和一点，我咬着牙，一边洗一边哭。
我的手开始起冻疮，十个手指头基本上都裂口子，红红的，深深的，翻着肉。每每夜里，因为痒痛而醒来，挠不得抓不得。我跟我妈说我手疼，她看了一眼，低头继续给弟弟喂奶。
“你就吃行，啥都要让我教你，炉子上不有热水吗，这么冷的天你脑子让驴踢了去河边洗。”
被她这么一骂，我硬生生的把眼眶里的泪水憋了回去。我问过她，可不可以用炉子上的热水，却被她连人带盆给撵了出去。
本来就痒的受不了，再碰上热水，一股疼痛刺激我的神经。我年纪小，又怕又疼，我不知道是怎么过完这个冬天的，我只知道，以后得每年冬天，我的手都会反反复复的发作。
曾借过同学的一本童话书，里面恶毒的后妈让我心惊胆战，想起我妈对我的坏，泪水打湿枕头，我觉得我也是后妈养的孩子。
我最开心的是我爸在家的日子，至少我妈能装模作样的对我好一点。
小学毕业后，我妈就坚持不再给我上学。学校的老师来过家里两三遍都被她骂了回去。不上学在家，我每天早早的起床给猪喂食，带弟弟，打扫家务，做饭。忙完了再去田地里帮我妈干活。站在田地里，看着小伙伴们放学归来，我心里羡慕嫉妒。
后来我爸回来，他们两个不知道在屋里争吵什么，第二天，我爸便带着我去买了新书包，帮我交了学费，我才得以回学校读书。
我记得我重新回到学校读书的第二个星期，我爸回工地干活去了。我一放学回家，我妈便让我去地里挑水浇菜，以前的农村哪里有什么肥，都是浇粪。每家菜园里都有个小粪池，到浇肥的日子我妈总是让我去，她说农村人家的女儿什么活都得干，这样以后到婆家才不会被人嫌弃。我第一次去浇肥，恶心的整整两天没吃东西，吃什么吐什么，整个脑子里鼻腔里都充斥着腐烂已久的恶臭味。
那天我活没有干完就跑回家了，池子上的盖子没有盖好，粪被偷了。我妈知道后暴跳如雷，把正在午睡的我从床上直接拖起来。
“粪呢？咱们家粪呢？我让你去浇肥，你把粪弄哪去了，你吃了吗？”我还没有反应过来，我妈拿起笤帚噼里啪啦一顿揍，夏天，本就穿的少，裸露在外的皮肤立马又红又肿，一条一条的血印子。
“生你有什么用啊，干什么都不行，只会浪费钱，还不如养条狗，养条狗还能看门叫两声，你呢？打你出生，就只会拜光家里的钱，你看看，家里过的什么日子，你怎么不去死，死了一了百了。”她越说越气，手里的劲越来越大，打的也越来越狠。
我不敢哭，哭了她就会打的更厉害。一笤帚砸在我的膝盖上，我疼的直不起腰来，钻心入骨的疼。我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，我只是一个12岁的孩子呀，我究竟犯了多大的错。我妈听见我肆无忌惮的哭，打的越发狠，我拼命的躲闪。最后她打累了，坐在地上不解气的又锤了我几拳，我觉得我骨头要断了，肋骨好像插入肺里喘不上气，额头上疼的直冒汗，我不停的抖着，不停的咳嗽，脸涨的通红，大脑好像缺氧，眼前一黑，整个人失去了意识。
不知道过了多久，当我醒来时，我还躺在地上，外面天色已经暗沉，疼痛依然那么清晰。我费了好大的劲儿从地上爬起来，胳膊上，腿上全都是青一块紫一块的，胸口绞痛。我一瘸一拐的走向床上，躲进被窝仿佛能忘掉这一切。
屋外，一阵饭香味飘来。哥哥弟弟和妈妈的欢声笑语在我耳边回荡。
“妈妈，我要吃肉。”
“妈妈，我要喝水。”
“妈妈，我要吃鸡蛋。”
“哎，好好好，你们一个一个来。”这个时候，我的妈妈像个好妈妈。那个被她打晕昏倒在地的我被遗忘了，她可曾想过我的死活，可曾想过我还躺在地上。
哭着哭着睡着了，睡着睡着又疼醒了。摸着黑，我去厨房找吃的，却发现一口吃的都没有。那一晚，仇恨的种子在我心里生根发芽，那一晚，我饿着肚子等到天亮，本来就吃不饱的我，更加饥肠辘辘。
好不容易盼着天亮了，看着锅里的鸡蛋，馒头，我不停的咽口水，却被我妈连推带骂的撵出厨房。
“你还想偷吃不成，真是没家教，给我滚出去。”
我站在厨房门口，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吃。肚子不争气的叫了一遍又一遍，好饿啊！
“妈，我也想吃饭。”我乞求，委屈的泪水奔涌而出。
“吃，吃，除了吃你还会干啥？拿着馒头滚远点吃。”我妈拿着馒头砸向我，我接着馒头跑到屋外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。
我爸不在家的日子我过得不如狗，每天数着日子，站在村口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，多希望能看见爸爸回来。
熬了三年，每天都在呵斥谩骂中度过。
高中，我以全校第四名成绩考了市重点高中。
我妈第一次对露出笑脸。“还是咱家杏子最争气，咱们老李家要出个金凤凰喽。”看着我妈那副嘴脸，我攥了衣角没吭声。
高中三年，我依旧吃不饱穿不暖，因为我妈说要给我哥攒钱娶媳妇，虽然我哥只有19岁。
高二周休回家，一进门，我妈便给了我一个耳光。
“翅膀硬了，我抽屉里的50块钱是不是你拿的？打死你这个家贼。”我妈不容我争辩，拿起笤帚就往我身上打。我被打的一脸懵逼，楞会才反应过来。
“我没拿你钱，你钱丢了怪我做什么。”我一边躲一边辩解。
“你星期一走了钱就少了，不是你是谁，缺你吃了缺你穿了。你不嫌丢人，我都觉得不好意思。”这个女人，把我往门口拖，扯着嗓子大声喊。恨不得街坊领居都知道她有个小偷闺女。
“防贼，防盗家贼难防，养你这么大。你干出这么不要脸的事来，让你偷，让你偷，让你不承认，撒谎。”说着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根针，拿着针就要往我身上扎，这是我的亲妈，我的亲妈呀！我抵挡不了她，嘴巴上被她扎了好几下，钻心入肺的疼，脑袋上的每一根神经都在绷紧。我再也忍不住狂叫起来。
“不是我，不是我，我说了不是我，你听不懂人话吗？你为什么不问大哥，他那么喜欢上网吧为什么不是他拿，就你儿子好，你儿子才是人，我不是人？”眼泪混着鼻涕，嘴唇冒着血珠，我狼狈不堪，声嘶竭力的喊着。看热闹的人围了一圈又一圈。
“她家这个小丫头，从下吃了不少苦啊。”
“这妈太坏了，不管孩子做错什么也不能这样打呀？都什么年代了。还拿针扎，太毒了。”
“是亲生的吗？太恶毒了，你看看，嘴巴上还冒血呢。”
我没有拿这50块钱，很多年以后，每当我想起来这件事，针扎进嘴唇的感觉依旧那么清楚，痛楚的感觉依旧盘在心底。
对我妈仇恨的种子在心里疯狂的生根发芽。我不再和她说话，不再回家。拒绝一切和她有关的事。
上大学后，我一边勤工俭学，一边靠着奖学金完成大学四年学习生涯。
工作四五年我攒了一点钱。可是我不曾想，很久以前我妈就盯上了。
我还记得很久不曾见到的我妈，兴奋的跑来找我。
“杏子，你知道不，咱们家要拆迁了，咱们能分三套房子，你一套，你哥一套，你弟一套。
多好！“我看着这个侃侃而谈的女人，仿佛有些不认识她，她会这么好给我分房子？
我看着她，一声不吭，良久，她尴尬的搓了搓手。
“这不，你哥要结婚了，女朋友要求咱们家必要买房子，你看啊，咱们家拆迁还要等一段时间呢，我寻思着，你手里有钱你先买一套，写你名字。我们一家挤挤，到时候分房子我们再搬出来，你这房子你卖了也行。反正咱们家有三套。”
原来如此，我说她怎么突然看我顺眼了。一向不开口的我爸也希望我考虑一下。
不想我爸操心太多，我把房子的事交给我妈和中介，却不曾想掉进坑里出不来。
哥哥嫂子顺顺利利的结婚，父母住了一段时间说不方便和弟弟搬出去了。哥哥不务正业，嫂子不上班，一家日子整天吵来吵去。我不想和他们有太多交集，所以经常早出晚归。日子就这么平淡无奇的过着。直到嫂子怀孕以后。
“杏子，你看，你在这也住了两三年了，我们也要生宝宝，家里人多到时候也不方便，要不你搬出去吧？”一大早，嫂子就在客厅等着我。我吃惊的看着她。
“为什么我要搬走，这个房子是我买的，该搬走的不应该是你们吗？”
“什么是你买的，这个房子在我名下，就是我的。我让你走就走。”
“我付的首付，我还的房贷，你让我走？你脑子有问题吧？”
“我管你谁付的首付，谁还的房贷，现在这个房产证是我名字。我让你走你就走。”
大嫂的话让我心中不安，下班回家后却发现锁换了。
在医院醒来时，我和我妈又吵了一架。做女儿的就应该受尽一切委屈和不公平吗？从一开始，她就盯上我辛苦存的钱，家里老房子拆迁哪有什么房子，她要了钱。一半给了大哥，一半留给弟弟，自己又留了一点，哪里还有我的？不仅没有我的，还把我的钱骗走给大哥买房。
心在滴血呀！怪自己太傻太天真。一向对我视如仇人的人竟然会转性子对我好？是我太渴望母爱？真是可笑至极，那个我曾在心里恨之入骨的人我能奢望她对我有母爱？
我最失望的是我爸，那个我以为疼我的爸爸，在利益面前还是选择了他的宝贝儿子。我该恨他吗？没有他我也没有今天，我也上不了学，内心迷茫仿徨。
那一晚，我一个人在海边坐了很久，回想这三十年，磕磕绊绊。一直觉得自己很坚强，不管遇到什么都能克服，却在这一刻，内心是崩溃的。我辞了工作，换了手机。一个人踏上远去他家的火车。
一年后的一天，我收到弟弟的电话说我爸不行了。泪水迸涌而出。这一刻，突然释怀了。我用了这么久才悟彻，人这一辈子，是是非非，真真假假，太执着终究会失去太多。我还未曾孝顺他，他就要离我而去。
丰子恺曾说“你若爱，生活哪里都可爱。你若恨，生活哪里都可恨。你若感恩，处处可感恩。你若成长，事事可成长。不是世界选择了你，是你选择了这个世界。既然无处可逃，不如喜悦。既然没有净土，不如静心。既然没有如愿不如释然。”
我想我释怀了。生活本来就不公平，何不怀着爱和感恩的心继续前行。
RECOMMEND推荐阅读实录：“荒唐房事，坑一把老爹”
“生脏病的舞女，我爹娶她生儿子”
END好姑娘叨叨叨：
这个事情，其实是真实故事改编的。
不讲别人，我麻麻其实也是在这样环境成长起来的。
她性子软，只会哭哭啼啼给我和我爸打电话。
五根手指各有长短，缺的多了，就残了。
小糯米是好姑娘买猫儿的路程缩短1cm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