叶贵才冬日恋情
冬日恋情
(三)
作者:叶贵才
被大雪覆盖的小山村,在渺渺炊烟的映衬下,显得更有生活气息。通往南关道两旁挺拔的白杨,挂着雪霜美丽极了,那是六十年代种下的杨插苗,现已长成参天大树,亭亭玉立。
时间的脚步悄无声息地走进当年的腊月里。我想快要过年了,跨入这个年头我就年满十八岁了,初中刚毕业走出校门的我,迷茫中还不知道干点什么?生活也没有方向,家里就我们爷俩,父亲在生产队里是喂马的饲养员,昼夜都忙在生产队里,每年能挣四千多工分,按当年的日值,每十工分可以兑换两元伍角钱,是我们靠山屯分红最高的第三生产队,因此,我父亲年终能领现金一千元左右,我爷俩当时的生活条件在这个小屯里算是中等户了,虽然谈不上富裕,但也称得上农村姑娘找婆家的优选对象了,按照我父亲的打算,转年不让我去念书了,按照农村旧风俗,让我参加生产队里劳动,同他一起挣工分,赶上好年头,奋斗两年,挣个娶媳的钱是没问题的,可是,我不同意他的想法,我还是想下学期开学去读我的高中。
思索中,忽听我家院里老黄狗汪汪的狂叫了起来,我抬头一看,是小翠在门前惊恐的喊着,我急忙跑出去,将老黄狗按倒,紧紧的抱在怀里,怕咬到她,小翠这时害怕中躲闪着进了屋,她只是顾着害怕,而我却按捺不住内心的喜悦和兴奋,埋在心里的好多话想对小翠说,但最终由于太过激动只说出了一句:“你咋来了呢?”原来是她父亲和姐授意她,约我明天去山后的大庆农场一分场,去捡被大雪盖住,没有办法被农场机械收割的小麦。因为屯里已经有人捡回,并且麦质很好。
我同意了她的想法,捡点粮食即能充实家里的生活所需,更重要的是,又多了一次与她单独相处的机会。于是,我连忙准备第二天所需的干粮、使用工具等。一夜,我并未
睡踏实,一方面是怕起来晚被她笑话,更有着隐隐的期待。
这时天空繁星闪烁,启明星已爬上山岗,窗上冰凌花也敷上一层厚厚的雪霜,窗下大公鸡也鸣叫三遍了,时钟也滴答滴答的敲响三下。随着狗咬的嘈杂声,我们捡粮小分队出发了。麦地往返有二十多公里,且要爬山越岭,是个两头不见日头的辛苦活。我一手拉着雪地木爬犁,一手扯着小翠的手,走在前面,吴叔和大姐他们跟在后面,我们沿着山坡的弯曲的小路,借着月光摸索着前行,穿越沟谷雪坑,爬上雪山陡坡,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。那已冻僵了的树枝,被寒风吹得发出了慎人的声响,让人毛骨悚然,我情不自禁的向小翠靠拢着,紧紧的拉住她的手。严寒的冬天,一股暖流通过挽着的手传递着,涌遍了我与她的全身。
下坡路,我俩让吴叔坐在爬犁上,我俩拉着他,此刻,两个孩子般的心,拉着、跑着,高兴的心情一点都不觉得累。
后半夜里,月儿挂在天空,很圆、很亮,但却冷冰冰的,夜晚的风也有些凉。
在清冷的田野里走着走着,安安静静的月亮在天空悄悄的向人间放射着明亮的月光,是那么温馨执着。大地在沉睡,万物也在休息……
在大庆农场一望无际的田野里,用铁耙子将雪里的麦穗搂出来,拣成堆,用棒子砸,筛子筛,累了歇歇,饿了啃一口冻硬的玉米面大饼子,渴了吃口雪。我是本地长大的男孩子,还经得住这一折腾,可小翠她行吗?我倒觉得她非常可怜,我只能加快速度,赶紧忙完自己的活好去帮她。
广阔的田地里,她的身影借阳光和雪的反射,照耀着她那苗条的身材。迎着刺骨的寒风,她那半截鲜艳的绿格围巾,在她的胸前随风飘动,她抱着捡来的麦穗儿,直奔我这来了,我也直腰歇歇等着她。
来到我面前,她把头垂了一会儿,才慢慢地又很腼腆地抬起头来,莞尔一笑,温情并娇嗔地道:“你看,这才第一天捡粮就把我的手裂出口子了!”我连忙说:“真的?快让我看看!”
我扳住小翠的肩头,抓住她已裂了的手掌,这个突如其来的动作,倒吓了她一跳,她又猛地抬头,不期然地触到了我那一双热辣的目光,在心里“呀”的一声,便轻轻移动一下肩膀,躲开我安抚的大手,却又怕我难堪,好像有意要捧地面上的积雪,她触到雪上,冷的一抖,呵了呵手指,捧起一块雪在手里团弄着。我红着脸为自己刚才的冲动做法向她解嘲说:“方才都怪我不好,我不该……”
“没啥,不要说了!”小翠瞄了我一眼,只觉得心里呼地一阵发烫,手心里冒起了热气,雪水顺着指缝滴答流下,她迅速地躲过我的眼睛,扔下雪球,抱着捡来的麦穗,连蹦带跳的哼着小曲,找她姐姐去了。
我望着她那渐渐离去的背影,怀里揣着特意给她留的白面馒头还没有来得及掏出,默默地不知后悔了多久……
未完待续
作者简介:叶贵财,男,满族,网名(靠山屯)年5月23日岀生,黑龙江省五大连池市人,出生地,团结镇前进村,老名(靠山屯)中专毕业,团结镇政府干部,年5月退休。爱好文学、艺术、表演,曾参加过群众团体下乡巡演,其中自编自导自演的“破烂王”深受百姓好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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