日本怪谈山中废屋的房间

研究

以前从朋友那里听来的故事。

那个朋友就叫他孝雄吧,他有个怪癖,每当电视上报导伤害案件时,

总会盯着萤幕确认嫌犯的名字。

和我去喝酒时也是,酒席间他好像很在意酒馆电视上播的新闻,

我就揶揄他:「干嘛?你有朋友可能会被逮捕吗?」

「信不信由你。」

说完这句话,他开始谈起小学六年级时的体验。

文章很长,开场白也很长。

故事说不定并不恐怖。

请大家见谅。

*

孝雄还是个乡下小学生时,坊间CD正在慢慢取代录音带。

但家境不丰裕也不赶流行的小六生孝雄,只要有父亲给他的那台旧型录音带随身听就心满意足了。

他常常把随身听塞在从右肩经过背后连到左腰、小提袋般的背包里跑去外面玩。

当时正好买了脚踏车,他很喜欢边听音乐边骑。

我知道这样很危险,后来也发生很严重的事,但在这里姑且略过。

某天孝雄的同学洋介告诉孝雄他也买了脚踏车。

「孝雄,你也有脚踏车吧?我们要不要骑去远一点的地方?」

孝雄大表赞同,于是星期天白天就背起那个背包,两个人骑着脚踏车上路。

「洋介,我们要去哪里?」

「去没去过的地方好了!」

两人选了一条平常几乎不走的乡间小路,专心踩着踏板。

不知道骑了多久,接近黄昏时,两人总算到达山口,进入山路上。

他们正好是喜欢探险的年纪。

两人把脚踏车停在兽道旁,踏上不算是路的路。

原本计划两人在这里做一个像在附近森林里的秘密基地,但没有那个时间,没多久太阳就完全落下,山里被黑暗包围。

「糟了。」孝雄正在嘟哝时,水滴打上了额头。

是雨。

虽然没有雷阵雨那么大,但也不算小雨。

两人在不跌倒的情况下快步寻找回去的路。

晚上的兽道和森林没两样,两人身上带着一起读的科学杂志附录的笔型手电筒,点亮手电筒往前走。

停脚踏车的地方也没办法把握,两人姑且先找下坡下山。

但下了坡又上坡、上了坡又下坡,连方向感都麻痹了。

孝雄的呼吸里混着哽咽。

「洋介……这里是哪里……」

「我也不知道,迷路了吧。」

洋介也是气喘吁吁。

走着走着,看到路上拉着一条破破烂烂的粉红色警示带。

两人看到人造物稍微松了口气,但可能是很久前拉的,正当他们试着眺望警示带的另一边时,警示带竟然断落在地。

两人更加难过起来,急急往前走。

雨水毫不留情地增加两人的疲惫。

「好痛!」

洋介突然在树木间大叫。

一看,这回是树木间牵着细绳,洋介好像是脸撞上了绳子。

绳子没有断掉,在黑暗中一路延伸到两人极目之外。

孝雄起了不好的预感。

刚才的警示带也好,都让人联想起禁止进入的有刺铁丝网。

置身本来就一片漆黑的山中,不安感在心中扩大。

但洋介的大喊打断了孝雄的思绪。

「孝雄,你看那个!」

在洋介手指的前方,孝雄隐约可见宛如切开山腹的几间民宅。

两人二话不说,奔向民宅。

但他们很快就发现,那些房子没一间有人。

看来是久远之前遗弃的集落。

「好可怕……」

孝雄一边喃喃念着,一边打开其中一户的拉门。

开了。

「开了耶,洋介,我们可以进去。」

往里一看,看得出无论泥土地或废弃的榻榻米,都相当有历史了。

尘埃满天,两人咳了起来。

这里至少可以躲雨,两人走上榻榻米,脱下衬衫往泥土地上扭乾。

水滴啪答啪答落下,掀起些许尘埃。

用笔型手电筒照亮房子内部。

这是栋两层楼的古老木造建筑,似乎相当宽敞。

窗外可看见房子外附的梯子。

似乎是造来直接从外头进出二楼。

总之,两人逃过在山里迷路这迫在眉梢的危机,放下一块大石头。

这种情况下,这个年纪的少年可想而知会做什么事。

「孝雄,来探险吧!」

两人分头四处查看。

有好几个相当宽敞的房间,从看似大人的寝室到小孩的房间都有。

但房子里的家俱用品却极少,彷佛搬完家般的空虚。

大门连锁都没有上,应该是把值钱的物品全带往别处了吧。

浴室任凭朽坏,没水的厕所竟然是掏粪式,这栋老房子可说是古意盎然。

「什么嘛,没水。」

听到洋介这么说,孝雄看了看,厨房水龙头的把手被取下,没办法放水。

算了,反正水也被停了吧。

咚……咚……厕所传来雨滴落下的声音。

电灯不亮,在视觉上只能依靠习惯黑暗的眼睛和笔型手电筒。

走在走廊上时,孝雄脚尖踢到某个东西,捡起来一看,是比烟盒再小一号的深绿色纸盒。

表面写着像是品名的字样,还有商标般的圆形图案。

『□神□药』。

神和药都是笔划多的旧体字,□的部分墨水剥落了无法辨识。

捡起来就发现盒子很轻,但还是打开看看。

果然,里面空空如也。

神字表示是神经还是什么的药吧。

比起内用药,装的更像是膏药之类软管。

孝雄觉得不怎么有趣,随手把盒子一扔,视线回到走廊,看到一卷录音带掉在地上。

这么旧的录音带里录了什么歌呢?孝雄的兴趣被挑起了。

标签上虽然有手写的字,但不只脏污,字迹还比孝雄难看几百倍,看都看不懂。

咚……咚……雨滴声又响起了。

孝雄从湿透的背包里取出随身听,在衬衫上把水擦乾,放入录音带,按下播放键。

空白的沙沙声响起,孝雄等着曲子前奏开始。

但他听到的不是歌曲,是人声。

深信录音带里就该放音乐的孝雄吓了一跳。

录音带里录的好像是小女孩与母亲的对话。

「……呐,马麻,做……么呢……这些……们……」

「……」

女孩的声音断断续续,但还是听得到,母亲好像回应了,却嘶哑得几乎听不清楚。

女孩说的话大致如下。

「……呐,我们该怎么办……」

「……」

「……不要啦……人家又不是有耳没嘴的小孩……」

「……」

「……反正梯子拿掉了……」

「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」

梯子?

原本以为她是说刚才从窗户看到外头的梯子,但孝雄在眼前走廊上看到横躺的室内梯,

是在说这个吗?

正上方天花板开着一个正方形的洞。

洞不大,但把梯子架在洞上,应该可以一个人一个人钻过去。

找不到其他像是阶梯的东西,所以那可能是上下楼用的设计。

咚……咚……

又听到同样的声音。

孝雄这才第一次发现,声音不是从屋檐,而是从现在自己的正上方传来。

那个不是雨声。

孝雄反射性地寻找洋介。

洋介在孝雄看得到的起居室里,拼命翻找坏掉的餐具柜。

当然,人在一楼。

咚……咚……

也就是说,如果那不是自然音的话,难道有人在上面?

孝雄戴着耳机走进起居室。

「欸,洋介,有人在楼上耶。」

「蛤?……真的吗?」

洋介起劲地看着梯子和天花板的洞,露出看到有趣玩具的表情。

「我要上去。」说完洋介拿起梯子架上天花板的洞。

「不要啦,如果是小偷的话很危险耶。」

「哪有小偷会来这种地方啊?孝雄也来。」

说完洋介快手快脚地爬上二楼。

「我可不去哦。」

孝雄则是毛骨悚然的感觉战胜了好奇心。

因为没事可做,孝雄再度倾听录音带的内容。

「……怎么办……」

「……」

因为母女间不成对话,所以还是不知道内容在讲什么。

「……这个人,不ㄑ……吗……呐……」

「……」

「……那么,那样比……好吧……」

「……」

……?

总觉得这母女的对话怪怪的。

但在孝雄发现哪里奇怪之前,窗外闪过一道闪电。

迟了半秒。

轰隆、轰隆……

重低音震动了老房子。

空气的振动传过发黑木材上每一个裂缝,迅速地窜过。

但雷声消失后,孝雄的身体却在发抖。

刚才是怎么回事?

雷声响起时……

他听到了一样的雷声……从耳机里传出来。

他也想到刚才哪里怪怪的。

「这个人」是谁?

听起来像是指着眼前的人说话。

是在说谁?

「这个人不去」?

去哪里?去二楼吗?

「这个人」……该不会是指……

毛骨悚然变成了恐惧。

「洋介。」孝雄把耳机拿下来,对着二楼呼喊:「洋介,我们出去啦,我讨厌这栋房子。」

但没有回应。

是去到二楼深处了吧?

孝雄不得不爬梯子上去二楼。

这时他才注意到这把梯子的设计无法从二楼收纳,如果把梯子往上拉会卡在洞口,不能拿进二楼。

孝雄在意外宽广的二楼东张西望,呼叫洋介的名字。

因为入口狭小又不方便,所以孝雄猜想这是置物间之类的地方,但完全不是。

不知为何二楼的建材比一楼新,可能是后来加盖的。

有简单的浴室、堪用的煮饭处、厕所(看得出排泄物会落在外头的便壶里)。

在二楼也能过某种程度生活的设计,对老房子而言很罕见。

起居室有三间。

其中一间是狭小的和室,连纸门都脱轨了,用笔型手电筒一照,立刻知道洋介不在这里。

打开另一间房间门的照亮,是个诡异的空间。

约有三坪大,在地板房间的中央摆着和这栋房子不相衬的铁架床。

地板到处沾染黑渍,床上的棉被也染上各种暗沉的色泽。

是发霉吗?

但孝雄不想靠近确认,光是待在这间房间里,就觉得空气比其他地方更加沉重……

这间房间连柜子也没有。洋介也不在这里。

最后的房间有个对外的大窗……不如说是玻璃门。

面对着玻璃门,有时会在低垂的云层中看到闪电。

这里看似小孩的房间,留着一些玩具和旧漫画,书桌上有教材。

虽然不见红色的书包,但由这些物品看来,住在这里的应该是女孩子。

是刚才声音录在带子里的小孩吗?

想起这一点,身体微微发颤。

能见度还是很差,房间里东西又多,没办法看清每个角落。

「洋介,你在哪里啦,躲起来了吗?」

没有回应。

取而代之的是不知是老鼠、家鸣或树木摇晃之类模糊的卡沙卡沙声回应他,

更反衬出屋子里的寂静。

一楼还堪用的家俱几乎都被带走了,但二楼却还留着生活用品。

墙上装饰着似乎是住在这房间女孩画的画。

画纸上画着女孩和朋友手牵手玩耍的模样。

不知为何两人穿着同样的衣服,但小孩子画的画就是这样吧。

说起来,刚才的煮饭处(要叫厨房也太简陋了)也有好几个锅碗瓢盆,楼上楼下就像是不同人家……孝雄边想边走近玻璃门。

从角度上推测,一开始看到外附的梯子应该就装在这扇门下面。

虽然二楼有点大,但都这么叫喊了还不出来,难道洋介已经不在二楼了吗?

大概是靠这间房间安装的梯子从二楼出去了吧?

孝雄单方面这么认定。

打开玻璃门,有个阳台般的小突出处。

这里就是第二个大门了。

「喂,洋介,你下去了吗?」

但是。

「为什么……?」

孝雄不禁脱口而出。

突出处的下方,腐朽的梯子中间折断扭曲,靠在老房子的墙壁上。

刚才在下面看不出来,这梯子已经不能用了。

被深信不疑的事太过直接地背叛,孝雄的信心动摇了。

那洋介在哪里?

孝雄更加胆怯,好像被一个人留在孤岛上。

「为什么啦……」

双脚僵硬,冷汗如浆。

在雷声与雷声间的寂静中,声音从耳机流泄出来。

已经不想听了,关掉吧。

孝雄从背包里拿出随身听,打算拿掉带子。

当他按下退带键时发现,明明还没按停,带子却不转了,连电源灯也熄了。

电池的电量应该还很充足。

仔细一看,水从喇叭的塑胶接缝中渗出来。

似乎是背包渗出的水损坏了机器。

……。

什么时候坏的?

孝雄用颤抖的手捏起耳机线,把耳机轻轻放在耳边。

「……马麻,友惠……所以,生气……」

带子停了。

孝雄不记得了,但恐怕发出尖叫声。

快逃。

不能待在这里。

一回头,在小孩房间角落的书架影子里有个人。

虽然背对着孝雄蹲着,但是洋介没错。

他成了一团阴影所以孝雄没注意到,好像也没拿笔型手电筒。

「洋介,你为什么不回答我?出来啦!」

「好痒……好痒……」

洋介边说边扭来扭去。

「快点站起来!」孝雄急了,边说边抓住洋介的肩膀让他面对自己。

洋介在抓自己的脸。

脸上的皮肤破了,伤口渗血,但洋介仍然继续抓脸。

「干嘛啦,快住手!」

「因为很痒啊……好痒……」

咚……咚……

这时孝雄感到后面有人的气息,回头一看,跟自己差不多年纪的女孩站在房间中央,

穿着破破烂烂、与其说朴素不如说粗陋的衣服。

「哇啊啊啊啊!」

这次孝雄很肯定自己尖叫了。

女孩低着头看不见表情,仍然太过诡异。

耳机还在流泄着声音。

孝雄颤抖着嗓音问:「是你吗……带子里说话的是你吗?」

女孩没有回答。

孝雄把耳机放在耳边。

「她不……人家哦,这……孩……友惠……」

声音比刚才更远。

「……生气……所……不行……二楼唷……」

「啊啊啊!」

别的声音突然闯了进来。

眼前的女孩同时抬起头。

她的脸上裂着一个又一个鲜红的抓伤。

似乎结了痂又被抓掉,裂伤与红肿重重叠叠,所有的伤口都鲜血淋漓。

但她脸上确实带着愤怒的表情,与她四目相接时孝雄失去了理智。

「哇!哇啊!」

孝雄边尖叫边拖着洋介逃出去。

他们跑进的是铁架床的房间。

孝雄心想不行,正要回头的时候,双脚却僵住动不了。

床上坐着人。

「……对不起……」

虽然不知道为什么,但孝雄哽咽着向人道歉。

跟刚才的少女不同,好像更加年长,似乎是女性。

而且眼前的人好像也在生气。

很暗看不见对方的眼神,但从脸孔的朝向知道对方和孝雄四目相接。

好恐怖。

孝雄感觉好像被鬼压住了。

咚……咚……咚……

从背后逼近的脚步声让孝雄回过神,再次拖着洋介往梯子前进。

虽然想知道女孩在哪一带,但完全不想回头。

不过,很近。

非常近。

咚、咚、咚。

「唔啊啊啊,唔啊啊啊啊……」

孝雄发出软弱的叫声,拼命拖着洋介的身体。

才想着女孩是不是已经到了伸手可及的位置时,总算到达梯子。

孝雄先把洋介推进洞里。

因为梯子是斜斜挂着,所以洋介就像滚下去似的,以比垂直稍微倾斜的角度掉到一楼走廊,发出轰然巨响;孝雄不得不担心他是不是受了伤。

「呜呜,呜呜呜……」

孝雄边哭边匆忙进了洞里。

因为太慌乱,竟然头上脚下地往下爬。

仅管知道很危险,但没时间让脚先下去。

就在身体完全进入洞口前。

嘎哩!

脚踝处感到剧痛。

「噫!」

身体因为恐惧而一震,这阵冲击使得梯子脱离了洞缘。

孝雄就这样和梯子一同落下,撞在走廊上发出比洋介还响亮的声音。

撞上背部使得呼吸困难。

「咻、咻、咻……」

不跑不行。

追来了。

身体却动不了。

脚步声似乎没有追上来。

虽然不想看,但还是望向天花板的洞。

很幸运地,在拖着洋介时笔型手电筒仍然紧握在手中,用笔型手电筒一照,

昏暗入口的深处只有一片黑暗。

由于这房子的构造,只要把房子内外的梯子都卸下,就没人能下楼。

自己看到的人也是这么做的吧。

总之孝雄先确认自己有没有受伤,然后把拖着精疲力尽的洋介出房子。

脚碰到刚才随手一扔的药品空盒,孝雄把它踢到一边去。

出了房子,外面还在下雨。

孝雄找到离刚才那户人家最远的一栋房子,但不进去,而是让洋介躺在有屋檐的走廊上。

此时孝雄才感觉到强烈的疲劳和困意。

不行,现在睡着的话,那些恐怖的东西又来了怎么办?

但是孝雄控制不了眼皮垂落。

如果听到这个声音就逃。

「咚……咚……咚……」

听到这种脚步声就逃。

意识陷入一片迷雾。

「咚……咚……咚……」

听到这声音就不妙了。

「咚……咚……咚……」

不妙了……

咚……咚……

*

孝雄睁开眼睛时天已明亮起来,雨势也缓和了。

叫醒洋介,他打着呵欠,满脸蚯蚓般的肿痕。

「好痛,这是怎么了?」

「你自己抓的啦。」

上二楼之后的事洋介几乎不记得了。

「我自己抓的?怎么回事,好可怕。」

「该害怕的人是我吧!」

孝雄对洋介说明自己的遭遇。

现在说起来好像一场梦,口齿也变得清晰,顺势就聊起来了。

「亏你没丢下我。」

「因为我们是朋友嘛。」

四周亮了起来,两人的口气轻松多了。

「孝雄,我们下山吧。爸妈一定会气死啦。」

孝雄点着头站起来。

在阳光下,孝雄带着彷佛没发生过昨天那些事的心情迈步向前。

那栋房子在晨曦中也不过是肮脏的屋子,比想像中更小。

孝雄甚至心想或许那一切都是作梦。

「啊,孝雄,你那个也是自己抓的吗?」

洋介指着穿短裤的孝雄脚边。

孝雄的脚踝清楚印着三道鲜红的抓伤。

集落里响起孝雄的尖叫。

*

后来两人很幸运地顺利找到脚踏车,总算可以回家了。

到家后两人都被狠狠训了一顿。

之后孝雄在白天用自家的收音机播放一直放在随身听里的录音带,里面录的是小孩子的合唱,没有任何地方有当时听到低语声。

虽然孝雄很在意那栋房子里过去发生了什么事,但毕竟是久远前的事了,无从得知。本来他就连那个集落的正确位置也不记得。

在耳机里听到声音的主人,那个女孩跟她的妈妈,和其他家人间究竟发生什么事?

住在能实质隔离的二楼里的人怎么了?

为什么不惜加盖也要弄出那样的构造?

铁架床上的女人是谁?

还有把脸抓成那样的女孩又是谁?

脚踝的伤几天后就痊愈了。

关于那栋房子的事,孝雄直到现在还记得的只有「友惠」这个听似女孩子的名字。

不知道她现在几岁了,就算已经过世也没什么奇怪,不过,孝雄相信无论如何她过的肯定不是一般正常的人生。

所以直到现在,只要电视上播出刀刃伤人事件,孝雄都会下意识地确认相关人员的名字,包括嫌犯。但就算名字叫友惠的犯人上了新闻,跟那栋房子毫无关系的可能性极高。

「我知道啦,但是习惯就是如铭印的反射动作般的东西啊。」

孝雄这么说,用筷子夹起冷掉的花鱼切片。

我问好像有所领悟的孝雄:「欸,那栋房子以前发生的事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?没有因为很在意而去查查看吗?」

「这个嘛,毕竟就像做了一场梦嘛。」

口气似乎有所隐瞒。

他大概知道些什么吧。

说不定是没必说的事他就不打算说出来。

「例如那个脚上的伤,说不定是我自己抓的。我不知道啦,不知道,药的事特别不懂,都那么久以前的事了。」

孝雄说完,又点了别的下酒菜。

(完)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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